Friday, December 22, 2006

苦瓜的滋味 - Taste Bitter Melon

苦瓜是湖南人饭桌上再普通不过的菜了。苦瓜对半切开,熟了的,里头是红嚷嚷的籽。那籽本身不是红色,红的,是把它包起来的外衣。把籽掏出来,若是盛在白瓷碗里,别说,色正又饱满,似是天然的艺术品!捏起一粒来,放进嘴里,压根都不苦,倒是有点甜味儿。这段是从汪曾祺那学来的,他的家乡旧时是不吃苦瓜的,父辈们把玩的就是这籽,带着红衣,嘴里舔着,有点清香的甜。

那个尝法,是文人学士们饮酒赋诗时别样的雅兴。换成乡下的老农,热天里做完活计回到家中,已是饥肠辘辘,可要是家里的媳妇手巧,从菜园子里摘几条苦瓜,砧板上快刀切了,下锅里加上豆豉辣椒炒了,端上桌来,红红绿绿,苦味刚好,辣味十足,那肚皮可得当心点,别撑得太鼓了。

还有就是苦瓜汤了,这是我夏天里很喜欢的菜。很多人怕吃苦瓜,觉得那苦味难下口,其实不然。菜之所以成了菜,总得有它好吃的一面,才得以千百年来的传下来,从野生变为了人工栽培。就像这苦瓜,味道呢,是苦,可不似中药,一碗喝下去,不来点糖或是零嘴之类的垫底,怕是嘴里要难受好一阵子。它的滋味或是苦尽甘来,或是苦尽鲜来。就譬如这汤吧,做法再普通不过了,可以先下苦瓜微炒一会儿,再加清水,烧汤,也可以先烧汤,再下苦瓜,随各人所好,要么味道浓点,要么淡点,考究的还可以下高汤,可哪有白水来的方便又省事呢。毕竟我要的是这苦瓜的味,而不是混杂着肉菜的汤味儿。话说回来,这道菜的味全在汤里头,最适合泡饭吃了。扒几口饭,再泯上一口汤,让你记得的不是苦,而是清清爽爽又有鲜的回味。

再或是爱花心思,将剁好的肉末,加上香菇末和姜末搅匀,塞进切掉蒂头的苦瓜里,再切成一圈儿一圈儿的,上笼蒸,吃软软糯糯的, 也可以刷油,放到微波炉里烧烤,吃喷喷香香的。

总之,苦瓜的滋味,可以是你味蕾里敏感的一部分!

Tuesday, December 19, 2006

水果入馔杂谈----Fruits in Chinese Cuisine

用水果做菜,这里我只说两个:西红柿和菠萝。香蕉糖心蛋,拔丝苹果,我也依样画葫芦做过,但那些是甜品,况且不拿手,这里姑且不说。

西红柿,又称蕃茄。不查词典,我猜,它属茄类植物,由国外传入,所以为“蕃”,不知正确与否?记得学英语,碰到它和土豆,老是分不清,便注一中文短语于其后,乱说一通谓之“偷馒头”。现在想来实则音也不连,意也无着,可不管怎么着,算是记住了。

大概几年前,读书,看到有文章写西红柿的渊源,这里不妨提提:大约16世纪,西班牙贵族将它从美洲大陆带回欧洲时,它被当作观赏植物大量种植。虽说传闻它有剧毒,可还是有人壮起胆来尝它一尝,结果发现滋味妙不可言。这似乎有点像神农尝百草,只是目的不一样罢了。不过,我“庆幸”自己出生在这个年代,既可当“缩头乌龟”,不需去冒险当“第一个吃螃蟹的人”,却仍然可以享受美食,而且是多得数不过来的呃!还有个尾巴,提到说,西红柿有催情的效果,有一美名为“爱情苹果”。这或许缘于其外观丰盈,色泽红艳,肉质鲜美,但处在爱情里的恋人,想象之丰富,实在是浪漫的很。

于是乎这西红柿到底算水果还是蔬菜,似乎有点难以区分了。为了凑数,我可得将它列为水果之类,要不然这文章咋写得下去呢?读三毛的小说,有一篇“沙漠饭店”,至今想来,算是我视做菜为艺术的原由之一了。这个天性浪漫,似吉普赛女郎的东方女子,在斗牛士国度的马德里邂逅大胡子的荷西,又为了他飞过地中海,到撒哈拉扎营。于是有了“白手成家”,用棺材板做家具,用废轮胎做沙发凳,用碎布头缝百衲被的故事。这个沙漠里“骄傲的公主”,收到万里之遥的台湾寄来的航空包裹,张罗起她的'中国饭店",拮据里仍不失优雅,没竹笋就用小黄瓜代替,粉丝是“鲨鱼的翅膀”,破桌子却用红白桌布斜斜的铺上,点上烛台款待宾客。“几只洋葱,几片肉,一炒变出一个菜来,我很欣赏这种艺术。”再朴素不过的文字,却如此让我着迷。于是幻想着自己的厨房也飘香的艺术。

其实凉拌西红柿,蘸着糖吃的,我并不喜欢。西红柿本味酸,甜味不浓,而白糖太甜,盖住了酸的本味,两者结合,实则吃甜,并非品酸。而将西红柿入锅,配肉片,煮汤,则是两者相得益彰。做法也是简单,因肉为片,则西红柿也切片;油热,下锅,翻炒至汁溢出,加高汤,煮沸,下挂浆的肉片,待再次煮开,加盐,加几滴酱油调色,撒葱花,就可以出锅。这里的妙处在于,酸能激发肉的鲜和香,而挂浆的肉片本身很嫩,所以肉味十足,且汤鲜美爽口。以前在家,妈妈每逢做这道菜,都等我下厨。夏日里,本来食欲不振,可红红的汤配上白瓷钵,酸酸鲜鲜的滋味,总能让我吃上好几碗。若不喜肉者,则以西红柿配鸡蛋或豆腐,也很不错。煮这两个菜的诀窍在于西红柿得切丁,这样它的汁能从多个方向完全渗出。西红柿炒鸡蛋时,需先炒蛋,待打散的蛋液凝结,则迅速用筷子将蛋块划散,嫩嫩的就出锅;另起锅炒西红柿丁,见汁厚时,下鸡蛋,翻炒,使蛋裹汁液,调味,加少许糖,然后勾薄芡,撒葱花出锅。烧豆腐小丁时,则免去如炒蛋时的先奏,只需视之为炒好的鸡蛋来做既可。这后两个菜里,鸡蛋和豆腐本身无甚味道,全靠西红柿汁来添味,故顺序不能错,否则调料一样,味道迥然。而这里的糖,则不似蘸糖,在热菜里,它能诱出西红柿的鲜味,而甜味则稍带,并不浓。

和西红柿的汁多味酸相较,菠萝则是汁多味香,故用它来烧猪肉或是鸡肉同样妙不可言。广东人喜欢的咕噜肉,就可以用菠萝来烧。猪(鸡)肉切成小方块状,表面滑溜溜,很难蘸上菠萝的汁液,所以一定得挂粉拍蛋,这样下锅稍炸时,不仅能使肉质纤维保持松软,还能使肉块表面呈蜂窝状,便于收汁。主料处理好,锅内余油,下姜片爆香,再依次下炸好的小肉块和渍好的菠萝,让它们彼此“偎依”,其实是肉“占便宜”,完全粘上菠萝的“芳香”,而菠萝则由于本身清爽,即使和肉一起翻炒,却仍能爽口宜人,并无多少油腻感。这样一来,这两种原料的搭配使得肉带水果香味,而水果仍然爽口,美味又健康,且不似红烧肉或者酱肘肉那样的肥腻。

这样看来,水果入馔,得本身味道浓郁,来诱发主料的特色,否则就成了甜品类,得靠别物来衬托自己了。

Monday, December 4, 2006

追忆红萝卜--- My memory about carrots



红萝卜是个好东西,便宜,营养,也养眼的很。

从前家里种萝卜的时候,大概是冬天,我特别喜欢那些,别致的小个红萝卜,带着水淋淋的绿缨子,如果我是只小兔子,大概要口水直流的。妈妈将那些个萝卜缨子 ,加点辣巴,炒了来吃,爽口得很。特别是感冒发烧的时候,厌油得厉害,这带点毛毛辣味的菜却总是能让我吃下点饭。

还忘不了的是红萝卜炒肉片。穷的时候,那是我眼里的一道美味佳肴,如今生活好了,也还是喜欢,只不过地儿变了,人变了,味道还是不如前了。我记得家里的灶 台,塞的是柴把子,生起火来,一圈儿的青烟从锅边飘起来了。锅是铁的,大又沉,大概能做一大桌子饭的那种锅,两边都带着“耳朵”。那肉是五花肉,肥的可能 多点,总是得先下,煎出油来,再下五花肉,爆得喷喷香,那片儿的边都微微往里卷了,盛出来。锅里余点油,下红萝卜片,切得不厚又不薄的,味才正。那火大, 红萝卜片儿在锅里翻了几个筋斗,就将肉回锅了,不多会,撇瓢汤,把盏四周的淋一圈,把个木锅盖掩上,焖会儿,要出锅了,就加点盐巴,撒上青青的蒜叶子,就 好了。家里头也没什么漂亮碟子,可即使装在个破碗里,那个肉香,萝卜的那个软软,甜甜的味道,真诱人得很。

后来念高中,有段时间早晨老吃面条,肉罩子吃腻了,突发奇想,居然把个红萝卜丁丁冬冬切碎了,磕两个鸡蛋到里头,整锅里煎了,味道还真不错。搁在面上,再从坛里挑点剁红椒放边上,冷的时候,嘴里头暖着,心里头也舒坦。

今天晚上,做了个青红黑三丝,还是用的红萝卜,加上芹菜和黑木耳,简单又营养的材料。姜丝少不了,是素炒的锅底。木耳丝也微爆会儿,红萝卜丝下了,加点镇江 香醋翻炒,把那股生味消了不说,那股逼人的香挡都挡不住。最后下芹菜丝,兜两下,撒把子盐,盛了。吃饭时,只觉得脆爽清香又漂亮。

今儿个故事只讲到这里了,等下会往事道来,新菜登场吧!

虾仁素面----Simple fired noodles with shrimp


面一把,下水煮,至熟。捞起,过凉水,晾干。
备虾仁,胡萝卜丁,青豆,葱花
热油,下虾仁,颜色粉红甚好,再下胡萝卜,青豆,翻炒
最后将凉面下锅,一起炒匀,撒胡椒粉,葱花,淋香油出锅

虾仁素面,简单,营养,健康的午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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